第39章 弹钢琴的女人
“你什么意思？”明炜一时没明白过来。
“首先包房里的费用你们吃不消啊。再则，生面孔人家根本不搭理你，你们岂不白来了？”米小荷忍住笑摆了他和程辰一道。
“那你找过来又是什么意思？”明炜仿佛看穿了她般追问一句。
“给您二位一个蹭包房的机会呀。”再也忍不住的米小荷咯咯地笑出了声。
“你这个鬼样子笑起来真难看。”明炜恶讽了她一句。
这便让米小荷有些受不了了，哪个女孩子愿意听人说她丑啊，她瘪了下嘴扭头就走：“爱去不去，本小姐还不伺候了。”
程辰连忙一把拉住她：“我去，我去，让他在楼下待着听噪音。”
岂知俩人往楼上走着时，明炜抢先一步跑在了头里，被米小荷一把拉住：“先跟你说好了啊，进去了别吓着人家，我这位高中同学也只是偶尔带人来玩时吸上一点点，家里有点钱，又喜欢显摆，你别给人来个当场拿下哟。”
明炜当即表态：“你这么大一面，哪能呢。”
二楼相较于一楼大厅，显得安静了许多，但也时而传来声嘶力竭的“鬼哭狼嚎”声，米小荷边说着在练歌呢，边推开一间包房的门，刺耳的“练歌”声将极少涉足这类场所的明炜和程辰逼得倒退了一步。
包房内的长条沙发上坐满了穿着各类奇装异服怪模怪样的青年男女，至少有十来个，一眼看过去，他们均围坐在沙发**位置一个手执麦克风在大声嘶吼着《爱要爱个地老天荒》的二十来岁的男子四周激情嗨着。
“喏，就他，去哪都是麦霸，除非嗓子喊破了。”米小荷朝那男子努了下嘴，随即朝他喊了一嗓。“二毛，我朋友来了也不晓得打声招呼。”
往这边望了眼的二毛当即把麦克风交到别人手里一溜烟小跑着过来了，相当热情地分别抓住明炜和程辰的手：“小荷的朋友就是我二毛的朋友，快坐，坐啊，千万别跟我客气。”
米小荷替他俩找了个座坐下后，立马被二毛招手叫了过去，在她耳边悄声问：“你带来的这俩人不会跟你一样一样的吧？”
米小荷稍含蓄地说：“是与不是，跟你有一毛钱的关系啊，那你岂不是也跟他们一样一样的？”
二毛嬉笑着征求道：“说得也是，那我就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了？”
米小荷说了句“尽管，”回到明炜和程辰的身边。
程辰开了她一玩笑，说这小子是服你呀还是怕你？米小荷昂了昂头说，是爱我。明炜和程辰登时惊掉了下巴，米小荷嘻嘻一笑说，从初中他就一直追我，我就喜欢这种吊着他的感觉。
程辰似有些担心地说，别吊着吊着哪天真嫁了。喷一口笑的米小荷似也开着玩笑说，我就嫁你也不可能嫁给他。
这下糗得程辰绯红了一张脸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根本没心思加入到他俩中的明炜边喝着啤酒边在寻思，得想个什么办法见上薛劲口中的赖子一面，又担心自己一生面孔恐会打草惊蛇。
一股异香味飘了过来，一眼瞥过去，角落里一对男女正在溜果子。“果子”和“丸子”在娱乐场所已经算不上什么稀罕物了，而作为大堂经理的赖子亦只提供冰毒，能想个什么法子见识一下呢？
似乎瞧出他心思的米小荷轻轻撞了他一下，朝略有些躁动不安的二毛那边努了努嘴，只见他的一只手摁上了茶几上的唤人铃。
一名侍应生应声推门走了进来，二毛招手把他叫到跟前，让去把赖哥找来，他要点儿更刺激的。侍应生却说，对不起，先生，赖哥今儿不在。
二毛一下就变得烦躁了起来，挥着手让他打电话把他叫来。
后退了一步的侍应生仍说着对不起，赖哥正在办事，不让打扰的。
二毛飙一句“我去”抓起一个酒瓶往他脑袋上砸去，被米小荷一声厉喝“二毛，”扔了酒瓶颓然倒在沙发上，身体各种难受地扭曲滚翻抓狂——犯瘾了。
极其厌恶地瞥了他一眼的米小荷起身对明炜和程辰说声“我们走，”率先走出包房，待明炜和程辰跟了出来，她对他俩摊了摊手，意思是我只能帮到这儿了。
那就走呗。三人走到电梯那儿，忽然不知从哪儿传来阵阵舒柔轻快的钢琴弹奏声，“贝多芬的《月光》”脱口而出的明炜不由驻足聆听。
“你懂音乐啊？”米小荷略显诧异地问。
“这个地方玩高雅的音乐是不是有点儿讽刺啊。”点了点头的明炜循着钢琴声走到通往上层的步梯，米小荷告诉他，三层是夜总会专为御湖山庄富人区开辟的高级酒吧。不知是否欲一探究竟，也或者被琴声所吸引，拾级而上的明炜梦幻般来到酒吧门口，好一个别有洞天的处所！
里面大多数或老年或青年男女均安静且沉醉般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偶或几对男女在喁喁私语，酒吧一侧的暗影里，一束轻柔的灯光打在一架钢琴和倾心弹奏着《月光》的一名女子身上，因为距离隔着有点儿远，看不清演奏者的面容，但在明炜一扫而过的目光中竟捕捉到距弹奏者不远的一个角落里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双手托着小腮专心聆听的一个小女孩，居然是前些天和邹嘉齐在街上遇见的那对母女中的小瑛子，那么无疑，钢琴弹奏者便是她的妈妈文老师了。
她怎么会在这儿？是驻演抑或以此谋生？她不是有份幼师的工作吗？又何苦半夜带着孩子来这种地方？种种疑问涌上明炜的心头。
“你认识她？”米小荷问。
“见过一次，和邹所长一块儿。”
“一个有些来历不明的女人，每晚在这儿弹上两个小时两百块底薪，点一支曲子额外赚二十块，喏，那角落里坐着的是她的女儿小瑛子，是不是很乖巧懂事？要不你也点上一曲做做贡献？”
明炜的内心深处无由地涌上一汪怜惜。
